「你僅能到這裡,不得越過。」孟婆在我前方地上的泥土地以手上的枴杖畫出一條線,將我跟她阻擋開來。
我看了下那條線,有點疑惑地抬起頭,覺得還是甚麼也不說為妙。孟婆橋看起來不太像民間傳說的那樣陰森可怖,橋下的流水速度不快,清澈見底、似乎還有蝌蚪在裏頭游,跟想像中需要上下九天才能尋得的那泉水比起,一點氣勢也沒。
「那是為什麼?我也不是想來這裡的阿。」我喃喃自語,畏縮的瞄了孟婆一眼,只見到一對凶狠的眼神。
看起來是不打算讓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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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時候,夢境會逼真到相當寫實,就像早上起床發現自己的手腳都還在,再自然不過的。對老貓來說,分不清夢境與現實已經不是例行公事,他也根本不曉得,會跳舞的漱口杯與放在浴缸中的村上龍小說哪邊比較真實。
但他也不是全然不在意。尤其是看到浴缸中多了一個與夢境中一模一樣的孟婆,讓他感到相當惶恐,害怕也許晚上沒有澡可以洗,孟婆是絕對不會讓步的。
老貓關上浴室的門,眼角餘光看到孟婆瞪了他一眼,於是將門反鎖起來,拿出上面印有自行車圖案的襪子,穿了起來;越急越是穿不好,腳離襪子的開口總是差那麼幾公分,老貓不禁懷疑這是否又是另外一個幻想-雖然襪子的觸感是這麼真實,他還是不敢確定。
直到穿上的那一刻-謝天謝地,這雙襪子如果是幻想,那會變得很麻煩。老貓套上慣穿的Mizuno慢跑鞋,白色的鞋。然後,打開了門,卻發現門後甚麼也沒有。對,甚麼也沒有,沒有地板、沒有磁磚、沒有路,空蕩蕩的一片。更奇怪的是,到昨天為止應該還有紅色的磁磚鋪成了地板,老貓還因為走的太急而在上面滑了一跤,臉部朝下的撞擊地板...這片讓老貓出醜的地板卻簡簡單單就消失了,讓他好生氣惱,看來是沒有報仇的機會了。
不過,老貓探出頭,發現隔壁鄰居的門居然還在原位,真是相當不可思議,畢竟不是甚麼恐怖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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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所以只有地板消失囉?」我問。
「你不會出門看看就知道了」老貓在電話中這樣講。
被他這樣一說,我當機立斷的打開門,看到的空間很正常-與平常一樣,擦了蠟的紅色地板,似乎還留下昨天老貓跌在地上的一點點印子。我想,這跟平常沒兩樣吧。「我想你可以出來吧。」我對著電話這樣說。
然後...老貓就不見了。對,不見了。他一走出家門就陷進紅色的地板,消失的無影無蹤-像是從半空中掉落的那種感覺。
到現在,事情發生過了快兩天,我還是想不通為什麼會這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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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便利商店買了兩支酒,不是很好的,我走上公寓的樓梯,讓腳自己帶我回到家門前。看著隔壁的老貓家,心裡有種不踏實感。
我打開瓶蓋,開始喝酒。喝掉一支,我滿臉通紅,好歹這也是支高粱。
打開第二支時,有種自己要被吞食的感覺,好像酒瓶要把我吸進去一樣。
管他的,今朝有酒,今朝醉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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